前言:爱情来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甚至让人措手不及,如果不能及时把握就会真的错失。民国才女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,令她痛失真爱,并为之悔恨一生,可怜可叹!pGn文惺网
在中国近代女作家中,有一位“00”后,她与吕碧城、萧红、张爱玲合称“民国四大才女”。
说她“00后”,是因为她生于1902年,也就是1900年后。
遗憾的是,她虽才华横溢,却天不假年,是“民国四大才女”中生命最短促的一位。
她仅活了26年,而真正从事文学创作只有6年。
但就是这短短几年,她便从最初默默无闻的文学爱好者,摇身一变为“北京著名女诗人”,再到后来更是跻身于“民国四大才女”之列。
挚友庐隐评价她:“生如夏花之绚烂,死如秋叶之静美。”
她就是因爱慕梅花之俏丽坚贞,而自取笔名的石评梅。
在北平,石评梅与庐隐、陆晶清结为挚友,她们时常在一起开会演讲、赋诗畅饮,度过了一段“酒杯伴诗集”的浪漫时光。
如果“北漂”生活能一直这样,倒也不错。
但随之而来的种种不幸,却一次次地打击着这个纯洁多才的女子。
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这个20出头的女才子,又该如何应对“北漂”生活呢?
因才情,名动京华
1902年,石评梅出生在山西平定县一个书香门第。
她幼即颖慧,深得父母喜爱。
父亲石铭虽是清末举人,但思想开明,不仅教石评梅传统的“四书五经”,让她自小就接受了严正规范的国文教育;长大后,还送她到省城太原上新式学堂。
待到“五四”的风从北平吹到太原女师时,极大震撼了石评梅。当时迫于学校森严的校规,石评梅和同学们被困校园中,无法外出参与社会活动。
但这并不能浇灭她的满腔热情,石评梅出不去校园,就在学校里写文章,张贴在墙上来表达意愿。她还提议创办了一份刊物,作为同学们发表意见的园地。
然而刊物出版两三期后,就被校方强制封刊了。石评梅作为刊物的主要撰稿人和编辑,也受到校方开除学籍的处理。
后来,念在石评梅平素里成绩优异,素有“才女”之名,才免于除名。
这次经历,对石评梅的影响很大,让她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:是像母亲一样,找个体面的人家嫁了,过相夫教子的日子;还是继续求学,寻一条属于自己的路?
人生的路上,关键的往往就是那几步。
1919年夏,从太原女师毕业的石评梅,以“慨国事之日非,悯女学之不振”为理由,做了一个重要抉择:去北京求学。
因为那里不仅是五四运动的策源地,还是民众斗争的前沿阵地、全国的文化中心。
18岁的石评梅,梳着一头短发,拎着一只藤编小箱,拜别双亲,只身一人登上了去北平的火车,准备报考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。
汪国真说过,没有比人更高的山,没有比脚更长的路。
石评梅走上了她的“北漂”之路,但凭一份孤勇来到北平的她,直到报考时,才知道当年北京女子高等师范不招国文系学生。
这可怎么办?
既来之,则安之。
在综合评估自己的能力后,她选择以体育生的身份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,并立志“以健康之精神,作伟大事业”。
幸运的是,李大钊从1919年起,应邀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开设了《唯物史观》《社会主义与社会运动》《社会主义的将来》等课程,石评梅有幸学习了这些课程,成为李大钊的学生。
新思想的融入让她快速成长,她在第一首新诗《夜行》中这样写道:
“车声辚辚,好像唤醒你做噩梦的暮鼓晨钟!萤光铄铄,好像照耀你去光明地上的引路明灯!”
原本可以在家中“啃老”的石评梅,远远地离开家乡,即便在1923年大学毕业后,她依然选择继续留在北京从事教育工作。
为了生计,她住进由破庙改建的校舍中,虽然给住处赋以“梅窠”之雅名,但恶劣的生活条件,还是给她的健康埋下了隐患。
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年,她就患上了猩红热,差点因头痛吐血而死。
病愈后,应邀去友人家寄居,这让她常常思念家乡的母亲。
原来,母亲因继室的身份,只能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下,这样的境遇一直在观照着石评梅的内心。
北漂5年后的中秋节,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石评梅向母亲坦露了心声:
“想起来为什么我离开你,只为了我想吃一碗用自己心血苦力挣来的饭。”
忍辱负重的母亲,激发了石评梅的斗志,她渴望活出自我的价值,她要成为搏击风云的“飞鹏”,不愿做花瓶中的芍药,受人供养。
对于独自外出求学的女儿,父亲不放心,便把石评梅托付给自己在北大上学的学生。然而父亲没有想到,自己所托之人并非良善之辈。
直到1921年,付出一片真心的石评梅,才发现父亲所托之人,是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“渣男”。
在亲眼目睹“渣男”的真面目后,纯洁善良的石评梅伤心欲绝,她认为自己“第一步就走到了不可通的荆棘上来了”。
从此,她锁上心门,立下了独身素志。
恰巧此时,高君宇应邀到北京的山西会馆进行革命宣讲,两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了。
当时石评梅已是北京诗坛上颇有声名的女诗人。
高君宇则是石评梅的同乡,也是石父的得意门生,两人虽未见过面,却彼此早有耳闻。
初见后的“识荆”之喜,使他俩开始了频繁的书信往来。
随着了解日益加深,高君宇被石评梅的思想和才情深深吸引,不由得坠入了情网。
他比石评梅大6岁,是北大高材生,曾参加过五四运动。
当李大钊在北京建立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时,高君宇成为第一个山西籍共产党人。
二人相识三年后的一个深秋,身在外地的高君宇寄给石评梅一片红叶,上面写着“满山秋色关不住,一片红叶寄相思”。
高君宇知道石评梅所经历的事情,但他仍试图用真诚,解开石评梅的心锁。
石评梅收到红叶后,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,高君宇所表达的爱,让她感慨万千。
初恋的伤害,使她认为“在这烦恼嚣杂的社会里,不亲近人是躲避是非的妙法”。
于是在红叶的反面,她写下了:“枯萎的花篮,不敢承受这鲜红的叶儿”,之后把红叶寄还给了高君宇。
收到回信的高君宇十分沮丧,但仍不死心地表示:“将努力去开辟新生命”。
1924年,石评梅生日到来之际。远在广州的高君宇特意选购了一对洁白如玉的象牙戒指。
其中一枚象牙戒指被当作生日礼物寄给了石评梅,而他自己则留下了另一枚。
附寄的信中,高君宇这样写到:“我们也用这洁白坚固的象牙戒指来纪念我们的冰雪友谊吧!或者,我们的生命亦正如这象牙戒指一般,惨白如枯骨?”
这时的高君宇,也不能确定石评梅是否会接受?心里担心她会不会又将戒指寄回?
半年后,因长年奔波,积劳成疾的高君宇住进北京医院,当石评梅第一次来医院看望他时,高君宇第一眼就看见石评梅戴在手上的象牙戒指。
此时,高君宇的心不再忐忑,反而有了些许的踏实:她终于接受了。
高君宇告诉石评梅:“你的所愿,我将赴汤蹈火以求之,你的不愿,我将赴汤蹈火以阻之。不能这样,我怎能说是爱你!”
病愈后的高君宇并未按医嘱“静养半年”,而是选择南下奔波,积极投身于推动国共合作的运动中,直到油尽灯枯。
高君宇的突然离世,让石评梅痛失一位良师益友,也让她为自己的执念悔恨不已:
“我和情感的决斗没有了结,自知误己误人,但愚顽的我,已对灵魂宣誓过这样去做。”
爱情的错位,让石评梅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。
在高君宇的追悼会上,伤心欲绝的石评梅送了一副挽联,上写:
“碧海青天无限路,更知何日重逢君。”
此后的三年,石评梅一边沉浸在对高君宇的无尽思念里,在每个星期日,她都会手捧鲜花,在陶然亭留下自己孤单的身影;
一边拖着弱躯,揣着残破的心,在风雨如晦的北平,选择“续爱人之志,扬革命的风帆”,毅然决然地走出悲哀,以走高君宇的路的方式来纪念逝去的爱人。
向死而生,以笔为剑
自高君宇病逝后,石评梅走出自己原来的圈子,孜孜以求地踏上了唤醒妇女的道路。
为了勉励自己,她写下:
“谁都认荒冢枯骨是死了的表象,然而我觉着是生的开始。因此我将我最后的希望建在灰烬之上。”
在教学,创作,忍受不幸爱情之余,石评梅先后主持了《京报·妇女周刊》和《世界日报·蔷薇》出版编辑工作,直接参与到社会实践中,成为新文学史上最早集创作和主编于一身的女作家。
特别是1926年11月16日,石评梅与好友陆晶清创办了《蔷薇周刊》,旨在“唤起女界大众去创造新生”。
她以笔为剑,写下多篇诗歌、散文,为时代发声,还得到了鲁迅先生的肯定和指导。
这份周刊成为“女界之舆论喉舌,新时代女性言论消息的总机关”。
同年,三一八惨案发生后,面对好友刘和珍、杨德群的牺牲,她悲愤地写下:
“多少红绿的花圈,多少赞扬你哀伤你的挽联,这不是你遗给我们的,最令我们触目惊心的便是你的血尸,你的血衣!”
以此来祭奠友人,唤醒同胞。
日益残酷的现实,让她“决心用血泪,去改造粉饰那荒芜的花园”。
她的挚友庐隐说:
“她这时期的作品,不但是替她自己说话,同时还要替一切众生说话。”
就在《蔷薇周刊》创办不足两年之际,石评梅的泪流尽了,因长期的心情郁结,加上恶劣的环境,她终于病倒了。
这一病,便没能再起来。
朋友们将她安葬在陶然亭高君宇的墓旁,实现了她“生前未能相依共处,愿死后得共葬荒丘”的心愿。
有人负重三十年,有人雀入樊笼,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,走了很久很久。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,所以荆天棘地,亦不枉此行。
正如石评梅所说:“梅的命是建在灰烬上,但同时也是在最坚固的磐石上。”
她,勇敢而无悔。
在“民国四大才女”中,吕碧城是洒脱的,萧红是悲情的,张爱玲是苍凉的,而石评梅却是忧郁的。
在她生命的最后三年,她成为了“沉默深刻,容忍涵蓄一切人间的哀痛,而努力去寻求生命的真正的战士”。
蒋方舟说:“斗士就是面前有平坦的路,却依然选择布满荆棘的那一条。”
石评梅短暂的一生,充满了战斗精神,她就如一名斗士,在风云变幻、荆棘丛生的道路上无畏前行。
人生多艰,好事多磨,我们惟有背对黑暗、心向光明,才能活出绚丽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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